她:“是要孩子们自愧一世,母亲生前不曾侍奉么!”丹歌说话都艰难,却听得笑了。“信郎是料定我要死了。”她提着唇角,“也罢,总是我对不起信郎。”说时那双多情目弯得眼梢细细。罢了,随他了。随他盼着她死也罢了。澄信听得一口气上不来,却到底生咽下去。那抹笑,连同那句话死死勒在澄信心底。她于他从来只有“罢了”。如今六年过去,潇池仍记着母亲病状,惊惧至于不能人/道。当日可是真不该教池儿靠近,那母亲临终数面,当真见错了么?可那是他们的母亲啊!为人子者,母亲重病不能安慰、弥留一面而不能得,人之为人,当何以自处啊!如今再悔亦已迟了。澄信难掩长叹。“昭儿不必忧心。此事唯缓而图之,为父自有分寸。”昭江仍是含泪犹疑,怔怔望着父亲,“姜氏那里……”澄信无奈笑道:“亦是为父的祸事,昭儿安心,回罢。”昭江低头沉吟一回,又含泪将父亲一望,澄信点点头,昭江恭敬给澄信作了揖。“去罢。”澄信微笑。已在门首,澄信忽又叫住,“昭儿……亦……如此么?是为此才……”昭江胸中一跳,白了面孔回身一字一顿道:“不是。儿子种种不肖,同母亲无干。”语毕郑重一揖,转身去了。无人处,澄信重声长叹。斩不断的祸根,三代绵延。当日父亲硬要大哥改聘周氏,丹歌飞蛾扑火,一条性命折在这里。两个孩子,一个同优伶兄弟情契,一个被她苦恋情形吓得难进鸳帐。如今又害一个姜氏,豆蔻年华,孑影空闺。一门冤孽怎生得偿……澄信胸中重重绝望。天明后,晨省过,几人同桌用膳。小夫妻两各自肿着眼泡,昭江亦是伤惨无言,连澄信眼圈都有些红,一桌人安安静静。小辰一边伺候,见几人沉默,上前各添一碗汤羹,澄信扭头对他笑笑,背后忽闻一声抽噎,潇池捧着汤无声滴下泪来。澄信大不能忍,却难开口,提箸为潇池夹了一拈湖蚌草头搁在碟儿里。“如今草头正是时候,这是他们湖边新采的,池儿爱这个,尝尝今年的好不好。”潇池鼻子一抽几乎撑不住,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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