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双微笑的眼睛。她抽了一口气,跌在砖地上。外面的人也跌在未化的冰雪中。庞然的影子从身后立起,文鸢悚然,有腹背受敌之感。转身以后,她看到淋漓的血。血珠击砖,间以化雪声。晏待时正在吃生鱼,嘴角流红。他越过文鸢,踢开晚馆大门。门外的人已经跑了。馆前雪脏,红根草被人拔光。晏待时对着凌乱的草木大嚼鱼骨。文鸢接到半臂鲜血,连忙手脚兼用,从他身边爬开。她躲在大柱下,借着拾级而上的光,偷看晏待时:他贲张又欣长,体躯历经磨难,返璞一般,又很苍白;仰头吞咽鲜血时,眉峰下的眼冷漠地看雪天,某一刻忽然不敛锋芒,去看文鸢。文鸢心惊rou跳。晏待时每日的食物从水土中来。他生吃鱼,偶尔还活剥蛇蝎,吃完以后,往腹中灌冷水,顺便洗净血腥,再回到石像中睡觉。文鸢将他看作某世的饮血神明,一见他起身要赴池水了,就往殿柱后面藏。文鸢其实饿得很厉害。她不敢跟晏待时说,就挑荧惑守行的晚上,推开门,伏在铁一样的地面,寻找红根草。“我的话有道理吧,草木留根,就能生生不息。”江玉绳坐在不远处的造石上,和文鸢打招呼,吓人一跳。惊吓之余,文鸢赶快去关馆门,生怕吵醒晏待时。他刚刚还在匀称地吐息。江玉绳已来到她身后:“让我好找,原来你住到晚馆来了。和晚馆的人相处如何?我见你面黄肌瘦呢。”江玉绳秀气,背着背篓,满身都是冬青香。文鸢没有吃致幻的野果,却像回到了那段日子,又恢复一些记忆。她戒备江玉绳,另一种亲近的渴望又让她困惑。江玉绳便主动抓她的腕。文鸢连连后退,手里被他塞入一个枇杷。“以前都不怕我,现在是怎么了?”江玉绳不久留,“饿的话,尽可以白天来找我,夜中多睡,不睡人会虚浮。”江玉绳重新开始与文鸢分享食物。文鸢受他帮助,吃下枇杷和冬青果,脸颊褪去饥黄,升起健康的月季色。只是每次去粟馆,她都像做了错事,尽量避开晏待时。晏待时视若无睹,继续茹毛饮血的生活。江玉绳稀奇得很,总是向文鸢打听:“他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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