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若寒蝉。周红也觉得特别冷,冷得她骨头缝疼,冷得她只能像幽灵那样慢慢走动,进门伛偻着到厨房给自己倒一杯热水。没人知道她今晚过得多精彩,精彩纸花飘下,恍惚,只剩恍惚。水雾氤氲中她从熟睡的周否脸上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样子,那么自由,那么轻盈,一蹦能摸到房沿的瓦片。她知道自己无可避免地衰弱,而孩子一天天强壮,她承认自己的萎靡,放弃表白甚至申辩。池中残荷和岸边新柳,它们本来形同陌路,属于两个不同的季节。她不讨厌他,或许,她不讨厌他。他本来就是她的孩子,她的延续,她发自激素本能地保护他养育他哪怕他现在变得和自己少年时一样自傲得让人作呕,轻浮莽撞执着,妄图掌控一切的掌控欲……天呐。她从恍惚中惊醒,发现自己手上握着一把砍排骨的尖刀,而周否安静地陷在被褥里,特别像自己的眼睛睁着,好像二重身的对视。“妈,你的风衣在椅背上,一个长头发的瞎女人给我的。”周红坠在椅子上:“我都知道了。”“都知道?那我被她掐着脖子摔在地上你也知道吗?”周红一听就更恼火了,那不是你活该吗,都说过了安心在学校待着,和同学吃吃饭逛逛街,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招摇,你不是撞他头上是什么,掐你?竟然没用鞭子抽你吗?泥菩萨可不能给你报复回去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今夜她又是当周礼群的震动棒又是当白思源的扫盲棍已经身心俱疲,路上她预期着,企划着,已经决定向白思源投降,尽管他几小时前还在监听自己。“不努力就会变成别人的玩物。”周红紧撑着侧脸冷笑。当然努力了也会,我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太努力的结果。“她到底是谁?”“你能不能闭嘴!该你当少爷的时候会当的!急着投胎我送你!”无能狂怒的周红显然已经走入中年失意把火通通发在小孩身上的阶段,将刀狠狠插进床垫里,而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对姐弟俩说过任何重话。一想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即将要被白思源当成傀儡般训斥玩弄周红就要捶胸顿足,凭什么呢,就算是逗乐的小玩具也是她的玩具,他凭什么就要分享了。而且指不定周否多么乐不思蜀呢!周红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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