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mama先是惊讶地瞅了瞅我，过了片刻，秀脸一扬，挑衅似地说道：“不行，以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再也不能让你回到那个穷地方，你奶奶家里没有好人，再去几次，你就会学坏的！”

“mama，”听到mama的话，我气愤到了极点，看来，再想回到奶奶家，再想看到我心爱的老姑，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喃喃地嘀咕道：“mama，老姑给我买的衣服呐，我要穿老姑给我的新衣服上学去！”

“哟——，”mama没有拿出老姑的新衣服，却拽出一件崭新的毛线衣：“儿子，不穿老姑给你买的那件衣服，你瞅瞅那个样子，太土啦，来，穿这个，这是mama给你织的啊，穿上，试一试，看合不合身！”

“不，不，”我摇了摇头，一把推开mama的手臂，mama见状，呆呆地拎著毛衣，面色呼地阴沉下来，她肥手一挥，啪地抽了我一记大耳光：“混蛋，不知好歹的玩意，你知道么，mama给你织这件毛衣，费了多大的精力，mama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织成一件毛衣！为了你，mama耐著性子，一针一针地织啊、织啊，不知耗了多少个夜晚，眼睛都熬红了，好不容易才织成一件毛衣，你却不穿，唉，真让mama伤心啊！”

我像根木桩似地站立著，任凭mama随意摆布，mama一边嘀咕著，一边将凝聚著满腔心血的毛衣套在我的身上：“怎么样，合身不？”mama喜滋滋望著我，我没有作声，皱著眉头，气鼓鼓地坐到床铺上，mama蹲下身来，整理一下毛衣，非常自豪地说道：“啊——，我儿子穿上这件毛衣，更漂亮了，儿子，”mama捧住我的脸蛋，啪地吻了一口：“儿子，mama的宝贝儿子，先自己玩去吧，mama给你做饭吃！”

说完，mama站起身来，扭动著迷人的大屁股，哼哼呀呀地走进厨房，我依然木讷地坐在床铺上，低垂著脑袋，瞅著身上的毛衣，不知怎么搞的，我越瞅，越感觉到　扭，浑身上下有一种用语言根本无法形容的不自在，不舒服。套在身上的毛衣，好似紧紧绷绷的绞索，直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拼命地拽扯起毛衣来，却怎么也脱不下来，我越拽扯，毛线衣勒得越紧。我的双手死死地撕扯著毛衣，心中暗想：这不是毛衣，这是枷锁，这是mama套在我身上的枷锁，mama企图用这条枷锁，将我牢牢地系锁在她的身旁，将我与故乡，与奶奶，与姑姑们，彻底地割裂开来，从此断绝一切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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