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从南薰门入城了!”楼下的数百乐官,闻言立刻鼓乐齐鸣,歌姬们按制高唱起乐章。“高烟升太一,明祀达乾坤。天仗回峣阙,皇舆入应门。簪裳如雾集,车骑若云屯。兆庶皆翘首,巍巍千乘尊。”钟磬琴瑟一片欢歌中,孟在和孟存惶惶然行大礼叩谢皇恩,匆匆下了宣德楼,策马狂奔而去。翰林巷孟府四扇黑漆大门上已经贴了五层的白色门头纸,原先为过年挂着的一溜彩画灯笼都换成了净白素灯笼。翰林巷口两个已换了丧服的仆从一见两位郎君归来了,立刻飞奔回府禀报。回事处候着的外院老管事,当即吩咐大开正门。孟在和孟存滚下马来,一入大门,仆从们立刻上前为他们除冠解衣,换上孝子麻衣。老管事上前行礼:“文书们已写完丧帖,初九大殓,二位郎君可有要添的话?”孟在摇头道:“送出去罢,父亲现在何处?”“老太爷仙体还在青玉堂正房,三郎君正陪着,要等二位郎君回来行初终礼。”老管事躬身禀报,亲自引他们直奔青玉堂。一入院门,杜氏吕氏已等候多时,赶紧为夫君拆散发髻,除去朝靴和绫袜。寒冬腊月,兄弟二人也顾不上脚底冰冷,直奔上房。院中庑廊下乌压压的全是换了丧服的仆从们,十几个孙辈,分了男左女右,都在廊下哭着。上房里白幔垂地,竟无一个随从在内,帐幕后面静悄悄,并无女眷哭声。东北墙下一张长桌被白布尽覆,上面躺着孟老太爷。许大夫正在忙碌着什么。孟建披发赤脚身穿麻衣正在孟老太爷身前大哭,见两位哥哥回来了,哭得更是厉害,也不管自己已经过继了出去,声声唤着爹爹。孟在上前,见许大夫正在为孟老太爷掩上中衣,低喝一声:“你在做什么?”一手已钳制住了许大夫的手。许大夫忍痛努努嘴。孟存颤抖着手揭开那衣襟,被层层包扎的胸口露了出来,他手一松,衣襟复又掩上。孟在松开许大夫的手,孟建哭得更是伤心。许大夫镇静地拱手道:“老太爷旧伤复发,引发心悸,不幸驾鹤西去,三位郎君请节哀!老夫人正等着郎君们,请容许某为老太爷一整仪容。”他自去一旁的银盆中洗手。孟在兄弟三人急步到了帐幕后面,倒头就拜。梁老夫人身穿青色缣衣,花白的头发披于肩上,独自坐在帐幕后的罗汉榻上,面色颓废。“娘——!”孟存扑到梁老夫人膝下:“爹爹怎么会这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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