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浮生 第1020节
裴冠走近看了看,七成是粟、两成为麦,一成是其他杂粮。
他亲手抓起一把,问道:“粟价几何?”
店家没说话,帮佣的小厮看了看跟在裴冠身侧的军士,道:“斗粟六十钱。”
其实不算太离谱。战争期间,粮食紧张,晋阳又是纯靠外地输入的大城市,有这个价很正常。
他记得贞观四年(630),并州丰收,斗粟三钱。但那是不正常的价格,也可能与钱荒有关,因为那时候朝廷也缺铜钱。市面上呈现铜价极贵,而万物皆贱的现象,一匹绢的价格也就现在十分之一的样子。
另外,河东向来是产粮重地。
肃宗时王思礼担任河东节度副使,太原积粟百万石。
邓景山担任太原尹时,“待上宾惟豚鱼而已,取仓粟红腐者食之,兼给麾下。”
多说一句,邓景山不是故意羞辱士兵。因为太原仓储的粮食实在太多了,有些陈化粮不吃就浪费了,他自己也吃“仓粟红腐者”,并不搞特殊待遇。
但事情不是这么做的。你愿意吃苦,当兵的愿意吗?后来邓景山被打死了。
李克用主政河东之后,地方经济每况愈下。中间有郑从谠留下的团队帮着打理,但也只是延缓了下降速度,本质上并没有太多改变。
最离谱的是,作为李克用基本盘的沙陀三部、昭武九姓的日子也过得不咋样。
刘琠是沙陀人,其妻安氏则出身昭武九姓,然后改嫁给慕容三郎。而这个慕容三郎,则是吐谷浑人,老家在石州,却是个有田产的。
这么一对比,就知道李克用这人治政实在是一塌糊涂,也不知道脑子咋想的。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沙陀三部都没吃上铁杆庄稼,而是自食其力,这或许不是坏事。另外一点,可能也与此时北地武风雄烈有关。沙陀人、粟特人、吐谷浑人、回鹘人什么的,没那个心气搞特殊待遇,他们也害怕再一次被打回代北。
“为何不多种麦子?”裴冠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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