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也不急,要他们再想想。吃晚饭的前一天,陈隽从大邦这里听来此事。大邦还说,许俞华当即就去找那不知所踪的李峰死哪去。等他们推开门,发现李峰真的死了。那景象渗人至极,他躺在地上,脖子有三刀血痕,睁着两只恐慌的眼睛,口袋里有皇冠赌场的债条。大邦只敢草草瞟一眼,心里想,这寿衣果真有很大市场。李峰欠赌债而死的事情传到服装厂工人的耳边,大家更是不愿意跟这大老板往来。陈隽反倒想确定一件事,李峰究竟是否被李昱恒的人所杀,许俞华没空陪他刨根问底,后面还有一大帮人等着他安抚,这帮人听见顺明堂与李昱恒有往来,吓得不敢上工,一堆货囤积在那里。陈隽目睹泰丰龙的后厨输钱跪地,明白自己必须亲自到皇冠赌场找李昱恒一趟。李昱恒好像知道定会有人找上门来,准备大菜招待。一桌玉盘珍馐,左右两笼雀仔能文能武,叽叽喳喳口水激战,人到了以后,他就派人提着两个鸟笼离开,场子突然安静得厉害。“听闻他口袋有我们赌场的债条,不知陈先生可不可以给我过目一下。”李昱恒吃了半晌才说话。陈隽一口未动,将债条放到桌子中央。对方戴上老花眼镜,看得仔仔细细,放下手中的东西,望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我们还是朋友。”陈隽听出了意思,说:“这债条并非出自皇冠之手。”李昱恒撕掉债条,“皇冠写出去的债条很多,但每一张我们都能认得。其一要盖公章,其二由专人手写,这债条仿得好,就是不知道是谁敢仿皇冠。”“看来李老板的对手识中文。”陈隽已经心有人选,继续道:“作为朋友我想发表小小意见。我见不惯辛辛苦苦打拼的人为了到这里见世面,让血汗付之东流,我看我们这朋友维持表面,不要走太近。”“做人太有情有义,会害死自己,”李昱恒是块老姜,阴阴柔柔擒得住要害,似威胁似提醒:“陈先生,我们不是一句话就能撇清干系的。财政部的人会查那次高额赌局是不是非法集资,我呢,有手捂得住,就看我想不想捂。你对余兄有恩,我不会烦扰你,其他人不一定,是谁到场,又是谁出老千,我想你清楚得很。”“既然如此,”对方作势是要捏他七寸,陈隽笑了笑,只好顺水推舟,奉陪到底,“李老板应该明白,没有谁比我们顺明堂更懂你的对手。太乐观不好,届时殡仪镇不住,我们若不救,恐怕你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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