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他很替他高兴。“迟早的事。”这种笃定,像是在谈论绝对优势的项目里唾手可得的金牌。小巷通向一条宽一点的街道,街道两侧是连续又歪歪倒倒的2、3层砖头房子,外墙涂料已经剥落,封窗框的木板钉得歪歪斜斜,钉子狼牙犬齿。隔几步,黑洞洞的门廊下就会聚集几个人,大多是年轻女人,她们把木桶倾下,油乎乎的泔水从台阶上淌进地沟。这里是潮湿又凝滞的丛林,尿sao味和腐败的馊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好容易到小巷尽头,忉利天的前房东,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在门洞里等着了。等他们爬上违章搭建的阁楼里时,弗栗多立马知道那人为啥要扣着忉利天的箱子。那是老花的lv,瞎子都看得出它价值不菲。房东的眼神和金伯利贫民窟的帮派打手一样,洋洋得意又无耻,早就把箱子上每个老花换算成了钞票。忉利天还举着手机,展示照片,徒劳地和他掰扯道理:“这是我租之前的,这是我搬出去之后的。你看,甚至更干净了,我没有糟蹋房子!”房东坚持说他糟蹋了这房子,说道最后完全只是在吼人。这个违章搭建、四面漏风、用各种各样乱七八糟木板随便钉起来的阁楼。弗栗多看着据理力争的忉利天,心头涌起一阵风,这风从法尔河边涌起,吹过海拔1200米的高原,吹过金伯利土黄色街道上拿猎枪封路的儿童,吹过海,吹进善见冰冷黏腻的早秋夜晚——贫穷都是一样的,贫穷孕育的恶也都是一样的。那男人已经在大声辱骂忉利天了,后者抿着嘴,脸一直红到脖子。弗栗多摸到角落里一根又细又冰的铁管,稍稍一用力,它就从朽掉的木墙上脱了下来,连带那片薄墙也纸片一样被他撕开一片。房东被这蛮力吓一跳,下意识噤声。“这么破的地方,好意思租给别人。”弗栗多直起身,房东才注意到这个沉默的黑脸男人这么大只,站起来能把整个空间给撑爆。他把刚刚拆下来的钢管在地板上一顿,很重的一声:“箱子还他!否则我拆了你这违建。”巨龙只对特定的人才会收起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