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传道书》第三节。布道和默哀的仪式终了,领了圣餐后是葬礼的冷餐酒会。祭坛连着一台管风琴,善见独立革命前的老古董,演奏家奏响沉重的哀乐,黄铜管混响如同苟延残喘的巨兽喘息。老博纳科的法定遗孀大多时间端坐在座位上,接受人们流水般的致意。他举止高贵得体,十分符合一个一年之内既丧“夫”又丧“子”的预期形象。赫尔墨斯盯着忉利天黑手套下时不时露出的一截皓腕,抬腿时西装裤下盈盈一握的伶仃脚踝,闷了一口酒,走上前去。他先行了个礼,然后拈起他放在椅背上的手,隔着手套吻了下手背:“我以为您不会来阿特拉斯的葬礼。”“为什么不来?”忉利天似笑非笑盯着他,赫尔墨斯厚实魁梧,有一张鲜红色rou感十足的嘴唇,是老博纳科三个有继承权的孩子中最像他本人的一个,“这是我‘孩子’的葬礼,你死了我也会来的。”赫尔墨斯不禁仰起脸大笑,周围的老人们都不满地皱眉瞪他。他对周遭不忿的视线置若罔闻,反而躬身捏住忉利天的肩膀,嘴唇凑近他脸颊。外人看来,就像是继子要对遗孀行个不合时宜的贴面礼。“洗干净屁股等着吧,”赫尔墨斯熊掌一样的爪子用力,简直要捏碎他的肩胛骨,“你这欠cao的小婊子。”“my son,得空先关心下自己,”忉利天偏过头,他们鼻尖几乎蹭在一起,“全善见的人都知道,国监在税务上的新证据,对你十分不利。”“赫尔墨斯!”阿特洛波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过来领圣体!”赫尔墨斯走了。忉利天远远和阿特洛波斯对望一眼,公共场合,他们表现得一点都不熟。几个旁支的老人趁机上前虚情假意说些客套,他们原是阿特拉斯不多的支持者。忉利天在心里冷笑,怕是刚刚看到他和赫尔墨斯针锋相对所以跑来病急乱投医,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居腆着脸自称“侄儿”。吊灯照着这一屋子辉煌灿烂的聒噪乌鸦,深深浅浅的影子纵横交错,像一群魍魉在跳舞。他听得乏了,就随便斜靠在椅背上,有人殷勤拿了脚蹬来。忉利天用胳膊斜支起着下巴,礼拜堂穹顶基座正中的拱心石下,用拉丁文写了一行小小的字:“omne tempus habet”*万事均有定时。葬礼接近尾声,天也黑了。秋夜很凉,青蓝的空气玻璃一样一碰就会碎。他从盥洗室直接去了庭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小雨,地面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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