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人,让乌合之众的情绪洪流沿着他挖凿的暗渠前进。“omne tempus habet。”阿特洛波斯看着他们,突然想到自家礼拜堂上刻的这句箴言。*万事均有定时。是他!人群sao动起来。绝望的赫尔墨斯拿手遮住脸,罪犯投降式的胆怯成了狂躁人群的兴奋剂,剥夺他的继承权!审判他!逮捕他!博纳科家的坏种!是他!就是他!弱不禁风的忉利天站在不远处,被几个家族老人簇拥。阿特洛波斯看着那个不胜悲恸,踉踉跄跄走出门外的单薄背影,一阵恶寒,还好,还好我没有选择与他为敌。现在,阿特洛波斯满手血地站在院子中央,几分钟前大厅里一拥而起讨伐恍如隔世。满院子心慌意乱的人们,反节气的碧绿草坪被践踏蹂躏,扑满疤痕般的杂乱无章的脚印和横七竖八的车辙。散落的鞋子和几滩刺眼的血迹涂抹在白色的大理石台阶上,受伤的人躺在走廊的拱门下大声呻吟,受惊的人无头苍蝇般狼奔豕突,更多人一堆一堆聚着,惊弓之鸟般互相安慰、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她只看到歇斯底里的赫尔墨斯发狂般冲出大厅,然后就是枪响、惊叫。远远瞟去,纷纷人影如芦苇被狂风折断删刈……“博纳科小姐。”阿迦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紧绷的眉眼透着训练有素的镇定。他是退伍军人,在赫尔墨斯胡乱扫射了几枪之后和几个保镖一同把他制服。阿特洛波斯回过神,不容她发呆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治受伤的人。她批上阿迦递来的外套,声音还在颤抖,但指令快速、明确。阿特洛波斯不自觉地在大衣下握住自己的双手,忉利天的血还沾在她手上,早就冷透了,却似乎,倔强地不肯凝固。……又是这个梦。水晶一样的玻璃顶,热带的蔓藤装在里面,墨绿色铺天盖地。他站在那儿,蒲公英没过小腿,每走一步都有草杆折断的声音,上万朵雪白的小伞飘起来,像浮动的水母。第一次,忉利天停下脚步,“水母”轻飘飘落在他肩膀上。他用手虚虚拢了一只,它透明的头部轻轻浮动,不再像之前那样拼命旋转。忉利天打开手,实心的种子落了下去——不再有转个不停的车轮,不再有无头无尾的迷宫,也不再有,蜡油和香灰气味。他稳稳站在这里,像棵树扎根大地。空气如此清新又如此冰冷,如此平静又如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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