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们还是不肯留下她;她说自己是邱清泉和廖耀湘介绍来的,那群人更是只当听笑话,谁也没有要替她通报的打算。她千辛万苦从武汉跑来湘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再走回头路,他们不肯留她,她就径直坐在了院门前,一面借此表达自己从军报效的决心,一面借机等待他俩出现。一队队士兵和一辆辆汽车从她身旁经过,她从白天一直坐到黑夜,正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有辆吉普车停了下来,从车里出来两个军官走向她。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先从这两人中认出了邱清泉。他有意逗她似的,眼见她这样狼狈,却凑到她面前来,摸出了支骆驼牌香烟要递给她:“要不要来一支,暖和暖和?”“雨庵——”旁边的另一名军官出声把他叫住。阮静秋闻声向他望去,远处的车灯恰好一闪,总算让她得以看清楚他的面容。她认识这张脸——他曾和廖耀湘一起出现在她的近代史课上。老师口沫横飞地指着那几张黑白照片讲述着他指挥昆仑关大捷、远征军入缅,及最后折戟陈官庄的经历,台下的学生们则东倒西歪哈欠连天,没几个人真正记得这节课上究竟讲了什么。那时同桌室友似乎正忙于编辑和男友的分手宣言,在桌下向她递来满屏是字的手机,她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投影,觉得照片上的人不怎么像军人,反倒更像一位儒雅的书生。一对下垂眉毛下垂眼被定格在陈旧的黑白影像上,嘴角的弧度平静而又温和。而这双下垂眉毛下垂眼的主人如今正弯腰看着她,并对身旁的邱清泉说:“不知是冻坏还是饿坏了,你还这样逗她。”与邱清泉及廖耀湘这两个典型的南方人不同,他话里有些陕北口音,具体说来,那大概可以算作是一种从鼻腔深处发声,因而使所有的前鼻音都和后鼻音完全混淆,而舌头又捋得笔直绝不打卷的特色腔调。她一下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并在那两人诧异的注视中站起身,很笔直地向他敬了个礼:“杜长官!”邱清泉闻言大笑:“我就说么,她准和从前一样,风吹不折、雨打不断的!”杜聿明也笑了,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拂开了她发间夹杂的两片枯叶,然后问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10.车子拐了一个弯,在闹市区里放慢了速度。阮静秋回过神,心中无端地冒出一些怅惘,似乎是为临行前没有能够再见他一面而感到遗憾。她没有来得及仔细去想这样的想法究竟从何而来,前排的司机忽然一脚急刹,车子停在了原地。她呆愣了半晌,透过前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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