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团伙的乱象,他们也将汇报上去。他持着手杖行在前头,阮静秋放慢了步伐,跟在他身后慢慢往回走,尽管事情顺利解决,可她并不感到愉快。杜聿明瞥见她神情郁郁,难得试图讲一些趣味的话逗她开心:“雨庵说,他觉得颇为奇怪,你当年四处找药的架势活像个横行霸道的土匪,今天难得见上了面,你又耗子见了猫似的,连一句话也不肯多讲,扭脸就走了。”阮静秋苦笑道:“邱军长记性真好。我确实欠着他人情呢,改日是要到公馆登门道谢。”不知邱清泉有没有向他提及先前在南京的那一番风波,杜聿明没有就此追问下去。他实在不怎么擅长开玩笑,勉强讲完了这一桩,看她仍闷闷不乐,只好默了默,发出一声轻叹。阮静秋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在他前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做错了很多事情。”杜聿明问:“什么事情?”阮静秋难得打开了话匣子,她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为了救人,我留洋去学医,又为了救人,我中途回国走上战场。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已经救了很多人,可现在才发现自己远远还做得不够。这身军装究竟有什么用?我尚且没有能力让一个孩子有饭吃、有学上,而我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我救治过的军官士兵当中,没有一个人变成了溃兵劫匪,洗劫了别人的钱物、残害了别人的父母,毁掉了这些孩子的家。我会不会曾经救错了人?又或者,学医救人这件事原本就是错的?”这话其实是十分危险的,假如别的长官听了去,恐怕又要把她按“赤色分子”那样抓起来严刑拷打。但杜聿明认真地从头听到了尾,随即答道:“我不这样想。评判一件事的标准,不该在于结果,而很大程度上应当在于做这件事的人想法如何。医生的原则是‘一视同仁’,救治病人并不以他做过怎样的事或是个怎样的人而有所分别,否则你不是一样要为生死而感到无力和痛苦吗?更何况,被你救治的人假如犯了错,那么他应当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和法律的惩处,怎么能够说救治他的医生是错的呢?”她方才的那些感慨原本也就是意气之语,深究起来在逻辑上站不住脚,更不可能驳得过他。她仍然不太好受,但一时也无话可说,低声道:“我随口胡说的。”他叹道:“听说你这阵子休息得不太好。与其想这些烦忧的事情,不如让脑袋里静下来。”谈何容易——她瞄了他一眼,他自己恐怕也办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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