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廖耀湘摇头,将两本书递给她:“还没。我来还书。”阮静秋接过那两本书,人在他面前站定,这才发觉他脸色很苍白,且并不像是因为难过和生气,而更像是生病了。她心中又是忐忑又是关切,试探着多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廖耀湘愣了愣,不知是不是觉出了她的话外之音。但他什么也没有提及,只是微笑着点头道:“还好。你先忙,我回去备课了。”他说完了话就往回走,匆忙得甚至没让阮静秋想起还有件棉衣忘了归还。但走出几步,他忽然停在了原地,身形左右晃了晃,眼看要一头栽倒。阮静秋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接住了他:“建楚、建楚!”她撑不住一个大男人的分量,几乎被他带着跌坐在地。尽管心急如焚,但作为医生的素养在此时发挥了效用,她快速地触摸他的脉搏、颈侧,并用随身的听诊器检查心肺,暂且排除心脏病等更紧急的病症。但他正发着高烧,浑身上下都烫得像火,这点是确切无疑的,偏偏周围一个能帮把手的人影都没有。她此刻百味杂陈——昔年陈官庄的风雪如今还久久地纠缠在她梦中不肯远离,扼着她的喉咙迫使她永远不忘邱清泉满身的枪眼、迫使她永远记得背着他的身躯艰难穿行于雪地、战壕之间时,背上那近在咫尺却又无可挽回的温度与重量。这个倒在她面前的人如今换作了廖耀湘,一切发生得那样突然,正像这场出人意料而又如同甘霖雨露的重逢一样。命运与缘分多会捉弄人啊,她究竟欠了他们几辈子的情,才要在这一世纠缠进这原本不属于她的过往,一次又一次地为这些早已远去的人痛断肝肠?但想这些也是无用,唯有为自己徒增痛苦。她只得将他的手臂绕过肩膀,扶持着他的腰背起身,跌跌撞撞地将他拖进医务室里。又是一番忙碌,她总算将他安顿妥当。廖耀湘闭着眼仍昏睡,眉头拧得像个死结,胸口起伏得很频繁,足见高热折磨得他十分难受。阮静秋看了看手表,探进他衣内取出体温计,上头的数字直逼四十度,看得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又仔细做了听诊、测量血压,确认没有其他要紧病症,才敢为他挂上点滴,并握住他另一只手腕,诊了片刻脉象。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心里却总要沉甸甸地压着事情,又兼年轻时黑白颠倒地奔波打仗,身体本就算不上多么硬朗。东北的苦寒或许造成了一定影响,但更主要的是赶路匆忙水土不服、随即又熬夜工作肝气郁结,今早落下棉衣受风受寒,再被学员们的言语一激,于是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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