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她唯一的一件念想,当年她将平安扣一同编进络子时曾想过,自己既无法在他身边一同面对第九兵团的末日,只能盼望母亲的祝福护佑他平安地度过这一劫。两件旧物先后出现在眼前,且它们显然是被他始终小心地收在身上,才会历经岁月却依旧完好如新。从这一刻起,她开始意识到长沼公园湖畔的那个吻并不仅仅只是无望的诀别中他头脑发热的举动了;也无法否认,自己的心正为此而受到很大的震动,甚至忘了在这样明确的表示面前,如果她不愿意、不喜欢,其实也可以选择拒绝。她低声说:“我没想到你还留着这条络子。当年做得实在很粗糙,我再重新给你做一条更好的吧。”廖耀湘却立刻否决道:“不用了,这个就很好。”一种微妙的氛围似乎因他这话而悄无声息地在屋里蔓延开来。他把络子塞回棉衣内口袋,她则收起了照片,两人都向对方望过去,目光刚一接触,又同时移开了。阮静秋没来由地感觉屋里有点热,她抓着头,起身走了两圈,而后忽然注意到炉子上温着的两只饭盒,顿时如蒙大赦,连忙隔着垫布,将它们先后捧到他床边。廖耀湘打开盒盖瞧了瞧,两只饭盒里一只装着面条和荷包蛋,一只装着大米稀饭。从今早饿到现在,他确实已经腹中空空,但动筷前还是多问了她一句:“你吃过了吗?”阮静秋想也不想便说:“吃过了。”谁知饥肠辘辘的肚腹根本不听她的使唤,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她瞬间涨红了脸,捂着肚子小声抱怨道:“难得扯个谎,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啊……”廖耀湘笑起来——绝没有嘲笑的意味。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把装着面条及荷包蛋的那一盒递给她。阮静秋将饭盒推回:“这是病号饭,给你的。”廖耀湘没反驳,就算不生病发烧,他原本也很不长于跟她辩论。但他军人的执行力正在此时发挥用场,只见他先是很利索地将碗里的荷包蛋一分为二,又不由分说地把其中一半夹进装着稀饭的那一盒。阮静秋无可奈何地捧过饭盒,匆忙扒了几口稀饭,不知想起什么,脸上露出苦笑。廖耀湘奇怪道:“你笑什么?”阮静秋说:“我忽然想起了沈阳的事。那时我在医院醒过来的样子,和你现在大概差不太多。”廖耀湘笑道:“你是想说‘风水轮流转’?”阮静秋摇头:“我是想说,人还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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