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码放的经卷上,赫然是一封泛黄的信函。她不由得抬眸,看了萧群玉一眼。
萧群玉垂眸不语。
容楚楚将信函取出,借着暗淡的天光拆开,纸上的字迹入目,竟无比熟悉。
既入关中,无令东还。
她瞳孔骤然张大。
萧群玉低声说道:“这是在京兆太守府发现的。收信的那个人,是从前的宁朔将军,沈星桥。”
殿中沉默了片刻,鹦鹉突然飞落在案头,学舌道:“沈星桥!沈星桥!沈星桥!”
容楚楚盯着纸上铁画银钩般的字迹,倏忽想起乾宁年间在东府家塾,年少的成襄远总是羡慕长兄写得一手好字,背地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她又亲自为儿子添了多少灯油。
然而他终究没有练成长兄的那一手字。
她缓缓抬头,似是喃喃:“是他,果然是他……”
窗外的落叶拍打着窗棂,如同从长安冬夜中呼啸而来。
萧群玉开口,打破了满室荒凉:“过几日,南郡王府有个唤作桃枝的丫鬟,要入宫求见皇后。宫禁森严,她没有门籍,劳烦太妃相助。”
说罢,她躬身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容楚楚一人。她枯坐案前,在潮水般漫过殿宇的暮色中,终于落下尘封经年的第一颗泪滴。
泪珠砸在佛珠上,鹦鹉惊觉主人正颤抖不已,眼底恨意如刀光凛冽。它扑棱棱飞回窗前的鸟架,安静地随她一同沉默。
宫人进殿燃灯时,发现容太妃还在一动不动地坐着。因今日随太皇太后礼佛,她整日水米未进,近侍宫人呈上羹汤,她只是瞥了一眼,挥手让人撤下。
宫人尚未离去,又被太妃唤住。
“我有个女侄,姓李氏,名繁秾,早年间失落,如今有了音讯。过几日,让她进宫来。”
宫人领命,不经意间抬头时,恍惚觉得太妃的眼神,像极了那位太平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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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风刮得紧,除了向太皇太后问安,苏裁锦鲜少迈出含章殿。小皇子正是顽皮的年纪,她每日看他与宫人玩闹,乐此不疲。
望着年幼的成朗在眼前跑来跑去,她有时不由自主地失神,冷不丁想起业已夭折的阿弟。
苏承祜像成朗这么大的时候,苏裁锦时常在显阳殿逗他嬉戏。那孩子极为早慧,两岁便能背诗书,宫中内外见了都啧啧称奇。
只可惜,天不假年。
“阿母?”成朗仰头看着她,乌黑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苏裁锦勉强笑笑,正要开口时,忽听殿外传来说话声。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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