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门去时回头看了一眼,裴弋蜷缩在床上,如初见一般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着。在转回头时,巫暨之不出意料地只感到一阵空虚,头一阵阵地跳起来,胎里带着的偏头疼又犯了。京城踏入了真正的冬天,稀疏的雪花像盐一般飘飘洒洒,风倒是不小,刮的人脸生疼。她想,走的时候淮南还没下雪呢。她烦躁地在院子里踱着,头痛愈演愈烈,像是有钉子一寸寸深入大脑,刺痛。她将头用力向树干上撞去,树皮粗糙,她又用了十分的力气,额头上立刻出现了血印。这一撞反而缓解了些疼痛,她像是痴了般,一下下撞着。温热手掌挡在她额头前,撞下去只触着掌心。巫暨之转过头,应淮围着厚实的红裘,鸦羽般的的睫毛上落了薄薄一层雪。也不知是在这看了她撞了多久,才忍不住伸手阻拦。“你怎么来了?”“郡主嘴里但凡有两句真话,我都不会来。”应淮还是老样子,一开口就恨不得把她活活气死。他往她冻得通红的手里塞了个精巧手炉,巫暨之心里泛起点连她本人都不清楚的暖意,裹席住刚刚不知名的孤独感。她不说话了,将身上的披风拉紧了些,自顾自的看着灰蒙的天空,连云都看不真切。应淮支起把油纸伞,与郡主并肩站着,静静地陪她。两人之间明明沉默无言,气氛却不沉寂,而是诡异的安心。雪花落在她的眼角上,顷刻间,化作一滴纯净冰水流下,仿佛是郡主在哭泣。应淮挪开视线,这个女人,大抵只有自己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哭吧。在巫暨之耐心的边缘,医师终于推开房门,“情况稳定下来了。咦,你和小淮站在那里干嘛?”他装模作样地摸摸没毛的下巴,八卦地在两人面前来回打量,被巫暨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才咳了两下接着说:“但病人身上的毒性阴毒,需要好生休养,之后还要针灸排掉剩余的毒素。”透过他的背后,巫暨之望见仍在昏睡的裴弋,他的脸不如刚刚望见的那般紫白,而是稍后了些血色。她矜持地点点头,“谢谢。”医师讶异,一张娃娃脸做这种表情也不显得奇怪。他惊奇的围着她转了两圈,“你不是巫暨之,快快交代你是哪国的探子。”她非常不尊老爱幼地往他身上踹了一脚,“废话太多了。”医师敏捷地跳起来,躲到应淮后面,“小淮救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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