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外看了一会儿,忽然变了主意,说:“算了,先去医院吧。”羽林应了声“行”,打了转向灯想变道,倏然反应过来似的停了手,只紧紧攥着方向,一口气顶到喉咙,他小心地吐出去,低声道:“你猜到了?”北洛扫他一眼,不怎么锋利,像一张会割手的纸,他笑起来:“猜了一半。”“我也知道的不多。”羽林在相册里翻了翻,递了一张照片过去,“他住院去只带了岚相,我前天出差回来去医院送报告的时候,趁岚相出去换针水的时候照的,回去查了查,说是前期化疗的药。”专业名词很长一串,他念不通,就把手机还了回去。转过头,天阴着,雾降下来也是铁灰似的,灰幕阖上,他以前看阴天,就好像看见玄戈的一双眼,湿冷,如影随形。灰雾伸出触手,他挥不散,索性就不去想,心里觉得很是笑话,哪家的会兄弟做成这样,能这么像,又这么不一样。去到医院,羽林把他放下了,说要去公司一趟,说完也没走,想了想,又补充说玄戈出不了院,家里没人住,不用多出那个钱。北洛点了个头就下车了,唇角抿得死紧,挤出三道褶。羽林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北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抬脚往里走。上一遭进医院,是他去酒吧接人,后半场,人都喝浑了,成了一个不分类的垃圾桶,后来不知怎么两边起了冲突就动了手。北洛一个人撂倒了半场人,只在小臂挨了一下撬棍,骨裂得有些厉害。玄戈半夜收到消息去医院,北洛手上打了石膏,垂在一边拿左手点烟,火石擦了有几下才见火,玄戈在旁边抱着手没动,两人你来我往不阴不阳地吵了两句。北洛疼得烦躁,鼓噪的充血在他耳根喋喋不休,他说什么,玄戈又说了什么,全过不进脑子。玄戈站在那里,他的影子在脚下晕成一团,仿佛藏在房间深处的一处脏污。北洛直起身来看着他,然后把烟扔了,他嘴里全是止痛药的苦味,跟消毒剂混到一起,全都逼着他撬开玄戈的齿关,将百般滋味全都抵到他的舌尖,准确地擭住了他。就在医院的走廊上,白炽灯垂直的悬在两人头顶上摇摇欲坠,像一把开刃的钢刀。他按着玄戈的肩是用了狠劲的,酒精麻木了痛觉,两人彼此对望,分不清谁的脸色要更惨白一些。北洛退出来,像一只小兽似的,轻轻舔了舔玄戈下唇磕碰开的一小条渗血的伤口。“就是这样的病。”北洛眼中堪称冷酷,呵气却温柔地从互相黏连的唇缝渗入,搔着玄戈的上颚。这时他想起来了,方才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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